六月的天津市,气温高达三十八度,空气都好像被点燃了,一阵
阵的热风吹到身上,只让人更多燥热。我把车停到千花广场,这里有几个大型商
场,出租车很容易在这里接到活。
我瞅准一个刚刚空出的车位,轻踩油门,这辆有行驶了三年多的桑塔纳2000
型轻巧的滑入到空位中,紧随在后一辆捷达只好无奈的向前继续寻找车位。
我摇下车窗,点上一枝烟,深深的吸了一口,二年前我夫妻双双下岗之后,
凭着我这一手开车的技术,我们借钱贷下这辆桑塔纳,搞起了出租,每天多少也
能赚点。比上不足,比下还是有余的。象以前我车间的同事李有财,又没什么技
术,身体也不好,听说下岗后家里连饭都吃不上。
但这两年,城市的出租车多了,人们也有了自己的私家车,这门生意不好做
了。儿子刚刚九岁,上着二年级,学费,吃喝,各种补习班的费用,还有二个老
人,压在我身上,总觉得喘不过气来。
我把吸了一半的烟灭掉,把烟屁股按在自己用易拉罐做成的烟灰盒里,盯着
从商场里涌出一群人,凭着经验,这十有八九会有生意来。
一个三十多岁,穿着梦特娇T 恤的男人快步走来,他犹豫的看了看这一排出
租车,我保养的极好,车内打扫的卫生整洁的桑塔纳吸引了他的目光。他一把拉
开后门,呼哧带喘的说道:” 师傅,去建良小区,把空调开开,这天太热了!”
我一边赶紧的摇上车窗,回答道:” 好咧,您坐好了!” 一边心里琢磨着这声音
怎么有点耳熟啊,我打开空调,缓缓把车驶上莱城大道向城东的建良小区驶,一
边抬眼从后视镜看了一眼车后的乘客。
这不是张四喜吗?我看着这张刀条子脸,我心里咯登了一下,这小子,以前
在厂里就游手好闲,好结交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怎么下岗了还抖喽起来了,看看
这一身,没千把块拿不下来。
我正纳闷着,张四喜伸头过问道:” 师傅,建良小区那有出租房子的吗?”
我侧了侧脸回答道:” 那小区住着不少外地人,出租房子的不少,我有一哥们在
那开了一家租房中介,一会我拉你过去?” ” 那敢情好,谢你了,师傅,抽烟不?
” 张四喜一边说一边掏出一包中华,抽出一根递了过来。
” 谢谢啊!” 我伸手接过烟,挂到三栏,右转进慢车道,回过头借着张四喜
的打火机点着了烟。
” 这不是贺子规贺哥吗?” 张四喜终于发现了我是谁。
” 啊……你是?” 我装着糊涂疑惑的问道。
” 嗨,我是四喜啊,贺哥,你不记得我了,以前在中海机械厂五车间的啊!
” 张四喜一拍大腿道。
” 哟,四喜,咱哥们有二年没见了吧!” 我装着惊喜的说道。
” 可不,那年我下岗就去外地了,这二年才回来,怎么,贺哥你也下岗了,
开起出租了,挣的不老少吧?” 张四喜问道。
” 嗨,咱平头百姓,咱不下岗,谁下岗,没了来路,整个出租混口饭吃!”
我回答道。” 到是四喜你抖起来了,瞧这身儿,抽得还是中华,得四五十一包吧?
都做大生意吧,也带契带契你大哥一把!” 张四喜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回答道
:” 啥呀,也不就是混口吃的,我这行当,不是正路,贺哥你要是真的缺钱,我
给你个名片,到时打我电话!” 晚上十二点左右,我疲惫的回到家里,贤淑的妻
子兰妮早就烧好了热水,饭菜也重新热好了放在桌上。洗去一身的灰尘,吃上一
顿可口的热饭热菜,我抻着酸痛的腰躺在床上,开出租的,长年窝在狭窄的车厢
里,就没几个腰好的,妻子刘兰妮用力的替我捏着腰杆,夫妻俩也只有这点儿时
间才能聊会天。
我把自己白天碰到张四喜的事跟她一说,妻子刘兰妮也闹不明白他在干什么,
她侧着头,一头浓密的秀发从她肩头直泻下来,我看着妻子刘兰妮穿着的那件吊
带白底兰花睡衣,心中一酸,这还是三年前买的,穿了三年,睡衣都洗得快透明
了,吊带也松了,从妻子刘兰妮一边肩膀上滑了下来,小巧的肩头和着大半个丰
满挺翘的乳球露在外面。
我看着妻子刘兰妮俏丽的面容,妻子刘兰妮也不容易,每天在超市当收银员,
一站就是七八个钟头,一个月也只挣八百块钱,还不能算错账,要不还得自己赔,
这两年收银员当下来,妻子刘兰妮算账的水平,那超市的收银机都比不上。在家
还得给孩子做饭,送他上学。这一天下来,也没个歇时。
妻子兰妮也奇怪的说道:” 是啊,我一个小姐妺,她老公以前也跟你一车间
的,就是那个瘦猴李有财,前几天到我做事的超市买菜,穿的也好,人也精神起
来了,老贵老贵的黄鳝,一买就是四五斤。身体好像也不象原来那总是病泱泱的!
” 我皱了皱眉,心里只觉得一阵不舒服,这些原来还比不上自己的人,现在怎么
都他妈的发了。这他妈的都是走什么门子啊?
第二章出路
日子平淡,一天天的过去了,天津市也渐渐从酷热的夏季中走了出来,虽然
说秋老虎还是厉害,但是几场秋雨一下,这晚上可就凉爽多了。
我郁闷的把手中的烟屁股一口气吸到底,这可是今天最后一根了,这天气一
凉爽,大家伙儿都乐的多走几步,坐车的人可就少了,今儿跑一天了,油钱都去
了一百多,才做了不到一百五十块钱生意。这眼看九月就要到了,儿子那择校费,
报名费,这费那费的,没个五六千块块可下不来。
我翻了翻自己的腰包,想看看还有没以前掉在包缝隙的的烟。这活儿一少,
烟到抽的多了。扒拉开一堆零钞硬币,一张白色的小卡片卡在皮包的夹层里。我
抽出来一看,这不是张四喜给我的那张名片了。拿着这张名片,我琢磨了一会儿,
还是决定打个电话给他碰碰运气。
在德安门的烤卤店里,一碟鸭脖,一盘花生米,几个小菜,张四喜” 吱溜”
一声把一杯二锅头喝了下去,又夹了一块猪头肉塞到嘴里有滋有味的嚼了起来。
我看着这小子竹竿一样的身条上空荡荡的挂着一件佐丹奴的翻领长袖T 恤,
脖子上挂着一根筷子粗的金项链,把心中的不快压了压。端起酒杯。
” 四喜,来,大哥敬你一杯!” 我端起酒杯,一口喝了下去。看着张四喜喝
的红通通的刀条子脸,叹了口气,说道为:” 四喜,大哥这次可真得找你帮忙了,
你得帮大哥找条路子!” 张四喜脸有难色,回答道:” 贺哥,不是我不帮你,我
以前就跟你说,我这条路子不太正经,我怕贺哥你接受不了这个!” 我红着眼盯
着张四喜:” 四喜,你甭跟我来这个,李有财是你带上道的吧,原先在厂子里你
们就经常在一块了,有财最近可是抖起来了,再说了,有啥不正经的事,要被砍
头还是坐牢,你贺哥绝对不供出你来!” ” 那能呢,贺哥,来来,咱们走一个!
” 张四喜端起酒杯,跟我碰了一下,一仰脖就下去了。放下酒杯,张四喜犹豫的
看了我一眼,说:” 贺哥,咱们到车上说话,这里不方便。”
桑塔纳以120 码的速度在高速上奔驰着,我把张四喜送到唐山,没接他递上
来的钱,直接空车放了回来。
张四喜的话不停的在我耳边回响,我呸,我还以为张四喜干啥大买卖了呢,
原来这小子做了鸡头这一行当,也就是俗话说的龟公,拉皮条的。
这小子手里有十几个做鸡的姑娘媳妇,平时给她们联系嫖客,找房子,再从
中抽成。李有财的媳妇也在一年多前跟着他下了水,干了妓女这一行当。怪不得
他吞吞吐吐的。非得我逼他才说实话。
我打开车窗,凉风灌了进来,四喜伸出五根手指头在我眼前晃动的镜头不停
的回现着:” 有财媳妇一个月至少拿这个数,5000块……” “5000 块……至少…
…5000块……” 直到家里,我耳边还回响着张四喜猥亵的声音。连妻子兰妮问我
的话都没听清。
晚上,我就象一只发情的公牛一样,把妻子兰妮按在床上痛快的操弄了一番。
云消雨散后,我看着兰妮赤裸的躺在床上,红晕上脸,虽然三十二了,又生育过,
但是她仍然乳丰臀肥,肌理白嫩,特别是胯下女人私处,不象别的女人,黑糊糊
的一片,馒头似的鼓了起来,几茎柔细的阴毛稀疏的长在白嫩的逼上,特别诱人。
长年的操劳,妻子兰妮秀丽的脸上,也稍带了些风霜,手也不够细嫩,但是
奶子大,屁股大,腰够细,又是个白虎逼,我不自觉的评估着妻子的价钱:” 这
要睡她一次,少说也得五十元吧,这一次快的五分钟,慢的半小时,这一天也能
陪个十个男人睡,这就是五百元啊,我开一天车也就挣五六十块钱,这女人啊,
只要张开大腿,这钱就他妈的来了。!” 连接几天,我开车都没啥心思,晚上一
回到家,就迫不及待的拉着妻子上床,心里还直嘀咕,这操一次,可就是五十块
钱啊,搞得妻子不知道我最近为啥这么火旺了。
八月十二,我的心慌了,还有十几天儿子就得开学了,家里才二千左右的存
款,这要到时凑不够钱给儿子报名,这可不耽误了儿子吗?
当天晚上,我抱着妻子温软的身子,欲言又止,吞吞吐吐,兰妮看到我有心
思,柔声安慰我:” 子规,别太担心儿子的学费,到时我找姐妹们借点,咱们以
后省点慢慢还呗!” 我摇了摇头,说道:” 这么些年,你也开了不少次口了,你
那些姐妹也不宽裕,咱不能老是麻烦她们,咱们得有新的来钱路子才行!” 妻子
沉默了,我们俩没读啥书,刚刚高中毕业,顶了父辈的班到机械厂,一没个学历
二没个技术,这来钱的门路,说说轻巧,做起来难如登天。
” 妮儿” 我唤着妻子的小名,” 你知道李有财为啥抖起来吗?” ” 啊?你知
道?” 妻子问道。
” 嗯,今儿我又碰到张四喜了,那小子现在干着拉皮条的生意,李有财的媳
妇,也下水了,听说一个月最少拿这个数!” 我伸出一只巴掌,在妻子面前晃了
晃。
”5000.……” 妻子惊呼了一声,她在超市累死累活的加班,一个月最多不过
拿千把块。
” 嗯,四喜说,这还是算少的,有财媳妇长地还不够上档次,听说有年轻漂
亮的,一个月拿几万的都有。” 我继续说道。
妻子兰妮有点难于甚信的问道:” 这么多钱,不过,这要是碰到了熟人,被
街坊邻居知道了,那不得让人把脊梁骨给戳穿了?” ” 哼,他们干这行的,早就
安排好了,鸡头在外面租了房子,挑好了客人,就到租的房子里做,完事就回来,
客人都是些外地人,谁他妈知道啊!要不是我嘴严,四喜也不会跟我说这个!”
我说道。
妻子低垂眼皮,沉默不语,良久,她轻轻的说了一声:” 夜了,睡吧!”